我完全没有心理准备,被无脸的胖子吓了一跳,整个人几乎向后跌坐了下去。
探照灯脱手摔到了地上,一下就不亮了。眼前的空间陷入黑暗,幽深的过道里,只看到几米外的胖子仍然僵硬地背对着我,身前的光柱映出空气中的飞尘。
我心里一片混乱,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。怎么他就忽然变成无脸人了?
难道这个青铜走道防御外敌的手段,就是把人的脸变消失?
但这他妈也太抽象了,很难想象发明这玩意的人是个什么心理状态啊!
要是以前,看到身边人变成这种东西,我估计当场就被吓死了。不过经历多了以后,倒也还好。刚才第一下完全是没有心理准备,此时我已经反应了过来,摸索着抓住探照灯,迅速抢占了墙角的位置。
这个位置比较低且近,胖子转身的话,很难第一时间扫到我。而我已经关掉了灯光,整个人隐藏在黑暗里,如果他真的要暴起发难,我也能迅速打开探照灯,闪他一个措手不及。
时间一分一秒流逝,我压抑着自己的呼吸,准备伺机而动。大白狗腿被我插回了腰间--我不能确定这个无脸胖子还是不是胖子本人,所以肯定不能下杀手。
大约十几秒后,胖子动了一下,随即就转过了身来。我紧张地身子一颤,正要扑将上去,却立即发现了不对。
胖子转过来的半张脸,是正常的。
肥头大耳,满脸横肉。没错,就是那个胖子。
这张脸别说消失一分钟,就是消失十年,我也能认出来。
这......这什么情况?难道刚才是我眼花了?之前那个无脸人给我留下了心理阴影,所以我看什么都像是没有脸?
不能够啊。我是退休了,又不是老年痴呆了,不至于脆弱到这个地步吧?
我心里疑问越来越大,看那个胖子也显得鬼气森森,总觉得好像不是人类一样。但胖子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异变的发生,也不觉得自己脸出过什么问题,拎着探照灯就走了过来。
他回身没有照到东西,先是一愣,很快就反应过来往下扫。见我蹲在墙角,立即掩起鼻子,粗声粗气地说道:
“卧槽,天真你可真是不讲究,人有三急是没错,但你他妈的能不能把裤子脱了再拉啊?”
我有点尴尬,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傻逼。不过眼前这人肯定是胖子了,除了他,也没几个人能随口说出这么没品的话。
我拍了拍裤子,走过去跟他说了刚才我的经历。胖子听得一愣一愣的,听到最后勃然大怒。
“他妈的,胖爷我身上什么都能少,就脸和鸡巴少不得!谁敢抢走老子这英俊的大脸,我他妈跟他玩命!”
我说算了吧,你那脸没人要,跟脸盆似的,正常人拿去了也戴不上啊。
玩笑归玩笑,我还是正色地问胖子,刚才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。胖子想了想,说没感觉有什么不对。他刚才走在后面,总觉得有人跟着我们,背后凉飕飕的。但一回头照去,又根本看不到人。
我被他说得有点毛毛的。这笔直的通道里又没有地方躲藏,如果真有人跟踪,探照灯绝对能照到啊。
想到这里,我也拎着灯往身后照了照。深邃的走道漆黑一片,光柱笔直地照到尽头,的确是空无一物。
胖子说道:
“没错,刚才看到的就是这样。不过最后一次,我倒是好像看到了什么。再之后转身,就看到你在地上拉屎了。”
我忙问他到底看到了什么,胖子支支吾吾也说不明白,只说是“比黑更黑的影子”。据他所说,开着灯的时候还是什么也没照到,但他最后转身挪开光柱的一刹那,好像看到光线与黑暗交界的昏暗处,有一个极深的黑影。
极深的黑影?
这地方还会有别人吗?难道是小哥跟下来了?
我随机打消了这个念头。这又不是云顶天宫那会,如今以我们的关系,小哥没道理在我们面前玩神秘。
脑海中杂流纷扰,我尝试整理着头绪。
现在情况越来越复杂了。看起来,这根本不是一艘普通的海上游轮,而是一座海上古墓。
更麻烦的是,这座古墓被复刻出来的原因,它要保护的东西,它要防护的敌人,以及现在它内部所存在的势力,我们都一无所知。
而未知,往往是最大的危险来源。
我看了看前面的通道,深邃的黑暗望不到尽头。这艘游轮应该有二百多米,我们两人此时应当是刚刚走到中间,算上下层的空间,前方未知的区域还很远,蛮干不是办法。
万一真的被困在船里,不仅拿不回背包,甚至还会连累闷油瓶来救我们。到时候我们的船没人看着,一旦真出个什么岔子,在这远海之上,想要回去都难了。
想了想,我还是决定掉头返回。反正食物还有一些,可以先回到甲板上研究对策,不用急于这一时。毕竟这附近唯一能动的船只有我们那艘,如果无脸人真的想跑,也没有别的出路。
胖子对我的想法表示认同,他早就觉得这里面不对劲了。两人当下便不再犹豫,转头就往回走。
回去的路倒也顺利,没出什么幺蛾子。很快,我们的探照灯便照射出前方一个宽大的空间。
那应该就是刚才的大厅。
我长出了口气,心里盘算怎么跟闷油瓶描述我们刚才遇到的情况。他估计还会觉得奇怪,怎么我们这么快就回来了。
正想着,胖子忽然骂了一声。我回过神来,抬头一看,也呆住了。
眼前的大厅是封闭的。这不是我们刚才进来的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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