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三章 恼怒
“怎的她的奴才是人，徐嬷嬷就不是人了。”
锦葵轻轻拽了拽何其的衣袖，小声抱怨。
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，咱们公主可不要因为气急又惹出什么祸事来才好！”
何其小声回应着，眼睛紧紧地盯着靖禾，脸上满是担忧。
靖禾见此心急如焚，想上前去拦住韩婕妤，一旁的翠珠抢先一步，伸了胳膊拦住了自己。
“公主，等我们婕妤射完了第一箭，才能轮到您。您别心急嘛！”
翠珠故意拉长了音调，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无礼和傲慢。
这边韩婕妤已经缓缓拉开了弓箭，正要射击，那徐嬷嬷已经吓得双膝跪地，泪流满面，不停地磕头求饶。
“婕妤，饶了老奴吧！饶了老奴吧！老奴愿意为您当牛做马······”
韩婕妤似乎是生了气，把弓箭塞到一旁的宫人手中，就大踏步走上前，狠狠踢了徐嬷嬷一脚，然后用力踩在她的头上。
“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，也敢冲撞本宫的颜面！你算得什么东西？”
有娘生没娘养？靖禾听出这话是在骂自己，心中升起一股怒火，脚步不自觉往前挪了挪。
何其见此连忙上前拦住靖禾，“公主，忍一时风平浪静，何必与她计较。”
韩婕妤冷眼看着靖禾，骂得愈发起劲，咬牙切齿道：“你还真以为你母亲是个英雄？不就是个早死的短命鬼！皇帝都不······啊！”
她这话还没说完，就听得“啪”的一声，一只箭矢穿着她的发髻，狠狠钉在了木桩上。
原来是靖禾从宫人手中抢了弓箭来射中了她。
而韩婕妤因为发髻被箭矢缠住，已然仪态尽失，如一条被鱼钩勾住嘴巴的鱼，任她如何挣扎也难以从木桩上脱身。
众宫人连忙要上前去救她，却听得身后靖禾斩钉截铁地威胁。
“你们谁敢去救她，谁就会成为我箭下亡魂！”
“不过是个出身卑贱的奴婢，还真以为得了主子的宠爱，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？都且让开，我的箭可不长眼睛，要是伤了哪个好奴婢，本公主可是会心疼的！”
众宫人面面相觑，有几人似乎是不怕死，想上前去拦住靖禾，解救自己的主子。
可等他们一抬头望见了靖禾那阴恻恻的眼神，又见她已经不慌不忙地续上了第二支箭，纷纷吓得停下了意欲上前的脚步，乖乖地退让一边。
“你们这群贪生怕死的狗奴才，等本宫回去，定要杀了你们解气！”
韩婕妤痛苦地大喊，看见靖禾正拿着箭对着自己，转眼又吓得痛哭流涕，连妆都哭花了，红一块紫一块的胭脂洇在脸上，像一个街头卖艺的戏偶。
你还真以为你母亲是个英雄？
不就是个早死的短命鬼！
靖禾冷冷看着她，眼睛里充满了杀气，第二支箭就直直对准了韩婕妤的心脏。
她的母亲冯珮瑢，十二年前因护卫父皇而被刺客所伤，不治身亡。母亲在她心中是最勇敢的巾帼英雄，应受到万人敬仰，绝不允许别人如此污蔑。
“靖禾，住手！”
第二支箭射出的瞬间，靖禾因突然听到姚图南的声音，不由得心神慌乱，失了水准。
那只带了恨意的箭径直飞出，只射中了韩婕妤的肩膀。
原本嘈杂的演武场突然安静下来，安静到箭矢没入皮肉的声音清晰可闻。
惨烈的嚎叫响彻了整个演武场。鲜血如泉从韩婕妤肩膀上涌出，浸染了她胸前的衣裳。
为了博姚图南同情，她哀嚎得愈发凄惨大声。
望着姚图南矫健的步伐，靖禾忽然回过神来，吓得哆哆嗦嗦站不稳，一滴泪从她眼角缓缓流出，滴落进了尘土。
锦葵和何其见到姚图南忙跪下行礼，心里却不住担忧——这下完了，公主怕是要被废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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