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十三四岁就看这个了。性教育要趁早，你们尝试过后，好奇心得到满足，就不会大惊小怪了。女孩子除了胸部软点，没什么。”

15

我记得这个男人的每一个可恶的点。

对了，他还用那只肮脏的手，猥亵过我的女儿雯雯。

他罪无可赦。

我在黑暗中盯着张启明，身体一点点朝外爬去。我手里有被毛巾包住的铅棒，只要朝张启明后脑挥下，张启明就会倒地。

我想看到他鲜血淋漓的死去。

我想告诉他，我是雯雯的母亲。

死亡来临时，这个垃圾会不会忏悔呢。

我的心脏狂躁的跳动，他血液飞溅的样子，仿佛就在眼前。我想看到他那样子，我想得到解脱。

我在黑暗中移动，张启明依然没发现我。

只要加速跑个三步，我能在背对我的张启明反应过来前，对他后脑敲下去。

“嗒——”

我没发现，自己脚下踢到了李越的手机。

同一时刻，音乐从张启明兜里飘出来。

“如果那天你不知道我喝了多少杯。你就不会明白你究竟有多美……”

张启明手机打进电话，铃声响起，正好压住了我踩中李越手机弄出的动静。

张启明无知无觉的接着电话，

“草，真不来了？你这老婊子最近怎么这么难约，你是不是又勾搭了一个。行，你最好别骗我，下次一定要补偿我。嗯，下次当然还在器材室这里，开个屁的房……对对，我就喜欢在外面，……怕不屁，哪儿那么多学生跑这边来，就那一个意外。”

张启明开始朝外走，黑暗中，我看着门在我眼前挡住了最后一点阳光。

低垂着眼，捡起李越的手机。

现在追上去敲死张启明，依然不算晚。我还有时间。

还有时间。

时间在思考中，持续流逝。

最终，我叹了口气，放弃了留下张启明的机会。

我想，我要保持理智。

我手里有了一个李越。

我不能让李越和张启明同一天出事。

我是雯雯的妈妈，女儿以生命的代价掩埋的秘密，我不能让别人知晓。

这个秘密，我要帮助女儿封存下去。

张启明会死的，他的死亡不能让任何人联想到雯雯身上。

至于李越，我已经安排好了。这个男孩从今天开始，就会消失。

一个爱玩游戏，为游戏充值大量金钱的学渣男孩，最后为了游戏离家出走，失联消失。挺合情合理的。

我喜欢这个安排。

一步步走近昏迷的李越，蹲下打包他时，我准备把他的手机也一起放进黑色裹尸袋里。

黑屏手机在触碰下打开，9月3日的那个视频，再次映入眼里。

看着那个日期，各种细节在我脑海，闪电般掠过。

女儿的日记。

——他很烦人，总拽我出教室。我要是男孩子就好了，就可以甩开他。

——教学楼后面原来这么荒凉，还很脏，我不想在这里和他说话。还要拒绝他几次，他才能别缠着我。

女儿的日记。

——九月2日。老师今天找我了，劝我不要早恋。我要气哭了。今天我主动找他说清楚，他让我明天到那个地方去说。不管明天还是后天，都是一样的。我这次态度要很坚定。如果再处理不好，只能告诉妈妈了。我不想让妈妈操心。

张启明打电话说的话。

——快点过来，我等你，我知道你有课，谁还没有几节课似的。别废话了，我已经到老地方等着了。”

张启明打电话说的话。

——嗯，下次当然还在器材室这里，开个屁的房……对对，我就喜欢在外面，……怕个屁，哪儿那么多学生跑这边来，就那一次意外。”

李越手机里的两个视频。

同年5月，张启明和女老师在器材室偷情的。

同年9月3日，张启明再次偷情被雯雯发现，张启明为封口猥亵了雯雯。

我狠狠提起李越的衣领。

全部都想通了。

雯雯遇到张启明偷情——不，是，偶，然。

16

李越早就发现了姐夫张启明喜欢在器材室偷情，并且拍下了视频。

他了解自己姐夫的为人，故意把迫切要找他谈话的雯雯引导到器材室。李越很清楚，雯雯撞破张启明的事情后，肯定会被张启明抓住。

他等的，就是张启明来对付雯雯。

李越为此找了最合适的角度，拍下张启明猥亵雯雯的视频。

之后，李越利用这个把柄，控制雯雯。

霸凌、欺辱雯雯的计划，李越是什么时候，开始实施的呢？

是李越一次次拽雯雯离开教学楼，专门朝着张启明偷情的秘密基地上撞的时候，就开始了？

还是李越在9月2日，感受到雯雯坚定抗拒的态度后，恶向胆边生的临时起意？

我更倾向于李越一开始就暴露了凶相。

我怎么能忘记，我对李越第一次涌起强烈恨意，就是他贬低了雯雯。

李越说。

“我使了一招就把她紧紧抓在手里，我女朋友怕死我了，她在我面前，就像是我养的一条狗。你们想象不到她多听话。”

那时男孩得意洋洋的口吻，让我无法释怀。

啊，李越，你是只使了一招。

只一招。

为了达到目的，你不惜害了我的女儿。

你卑劣的追求，逼的我的雯雯跳楼自杀了。

我无法原谅你对雯雯的伤害。

也无法原谅，在告知了你，我是雯雯母亲的这个身份后，你还试图去狡辩，淡化自己的恶劣。

对于一个母亲，这不是能轻飘飘带过的。

看着这个充满霉腐味道，阳光照不到的地方。

一切开始在这里。我想，也应该结束在这里。

……

几天之后，新闻播报了男高中生，为游戏离家出走，失联失踪的案件。

一年之后，新闻报道，高中男教师，回家途中被抢劫，连中19刀，不治身亡。

四年后，我在保洁工作中摔断了腿，从学校辞职。

从此彻底的离开了，那个城市。

每年都有那么多死在花季的孩子，除了他们的亲人，再也不会有人去关注他们死亡的真相。